【絕活看點】
鄭蓮的“絕活”焊條電弧焊,不能被機器取代,也最不容易被精準掌握。她靈活細心,將三四毫米的縫隙連貫一體;揮汗如雨,在高溫環境中工作自如。焊接如繡花,“女焊子”鄭蓮巧手“生花”。
穿著厚厚的白色防護服,戴著沾滿污漬的防護手套,一個清秀瘦弱的姑娘一手舉著焊槍,一手捏緊焊條,剎那間強光耀眼、火花四射……
1998年出生的常州姑娘鄭蓮(見上圖,陳暐攝),小小年紀“藝高人膽大”,不僅是學校電焊特色集訓隊少有的女學生,更在第四十五屆世界技能大賽機械行業選拔賽的焊接項目中獲得三等獎。
“焊接的第一步是打磨”,鄭蓮邊說邊將兩塊需要焊接的鋼板細細打磨。在四濺的火花中,鋼板內側紅色的預處理油漆顯現了金屬光澤。之后便是進行組裝:鋼板兩端通過焊接先固定起來,中間隔著約三四毫米的細縫;接下來進入最核心的焊接環節了,從里到外分為打底層、填充層和蓋面層三層。
打底層是最難的一步,要將三四毫米的縫隙彌合起來,不僅是“從無到有”,而且要實現“一面焊接兩面成型”。更難的是,很多時候需要仰焊,要防止滾燙的鐵水因重力下墜對人體造成損害、產品的外觀成型變差或者返工。
伴隨著焊槍和火花的吱吱聲,鄭蓮所焊之面,在鏟掉焊渣后出現了一個個豎著的月牙形狀,一個挨著一個排列整齊。每焊一個月牙的同時,焊條灼燒熔化的鐵水就在鋼板的另一面上,留下一個更加細密的波紋,一排看過去如同魚鱗一樣。
這另一面上的波紋,鄭蓮在焊接時是看不到的,只能憑借日積月累的經驗,通過控制鐵水的形狀、位置和停留時間等,來感受和把握它的平整度。“每一個月牙叫作一個‘熔池’,月牙的牙尖間距叫作‘熔孔’。在國際標準和技能競賽中,熔孔的大小在3—4毫米、間距在2—3毫米,誤差不能超過0.5毫米,不然就是次品需要返工。”鄭蓮的師傅張忠告訴記者。
這還不是最難。焊接過程中,“剛開始焊接的時候鋼板的溫度低,到后面溫度增高,不但一個‘熔池’起滅停留的時間要縮短,兩個‘熔池’焊接間隔的時間也要縮短,否則或者會因溫度過低導致鐵水凝固、表面凹陷,或者會因溫度過高造成鐵水下墜、背部燒穿。”而開頭的起滅和間隔約0.5秒,最后的起滅和間隔約在0.3秒,降幅僅為0.1到0.2秒之間,肉眼幾乎無法分辨。
填充層也并不輕松,不僅這一層要沒有缺陷,還要彌補打底層可能出現的氣孔或未熔合,同時須為后一步蓋面層做足準備。如果這一層超高,下一層會鼓起;如果過薄,下一層可能會凹陷,都不符合產品質量要求。
最后的蓋面層,鄭蓮一氣呵成:用“連弧”的手法讓每個熔池連貫一體。仔細看焊縫的表面,一個個魚鱗形狀的波紋細細密密,排列整齊美觀。
一把焊槍1.5公斤,一盤焊絲20公斤,對不到90斤的鄭蓮來說,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進行焊接,難免體力不支,時常還會被高溫燙傷、弧光灼傷。“女孩子學習焊接要付出更多努力,耐力不夠就多做體力運動;手上力量不夠就多練手部力量。”鄭蓮坦言,這一工種又臟又累還熱,夏天穿著厚重的工作服,在高溫下進行焊接,操作間里不能開空調電扇,渾身衣服都濕透了……
因為喜歡,鄭蓮選擇了這份職業。這個目光堅定、沉著從容的“女焊子”說:“焊接就跟繡花一樣,繡花的一針一線就像焊接時的一道一道焊縫,同樣需要講究手法。”零返工,是她為自己定下的目標。